游走的绿

此号死亡中————

【哈德】绑架那只马尔福!

“明明是食死徒,为什么这么有钱……”


德拉科的意识逐渐回笼,迷迷糊糊不真切之间,就听见这句抱怨,心下翻了个白眼,嘴上直接讽刺道:

“没办法,谁叫我姓马尔福,就是很有钱。”


说着就要睁开眼,站起身给说话的人来一魔咒,却感觉到了身体的束缚,他的手脚被人用某种冰冷的金属丝反绑起来,身下的木椅随着起身的动作吱哇作响。


他下意识想使用魔力,往日旺盛的魔法今天提不起分毫,低头震惊于看起来灰扑扑却效果拔群的简化禁魔阵。慌张地四下环顾,眼前是一个窄小的废弃半地下室,不知道什么用途,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


半地下室唯一的窗户投下的光在靠近德拉科身前的地方如刀切般消失不见,一辆麻瓜车疾驰而过,在窗外闪过一道黑影,没有传来半点声音,是视觉干扰咒和隔音咒。


毫无疑问,他被绑架了。


这个认知让德拉科本来朦胧的意志瞬间清醒。


紧接着,一个敦实的脚步声从德拉科身后响起,德拉科全身都紧绷起来。


德拉科听出这脚步声不属于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开始在心中咒骂起哈利带头的傲罗指挥部“卓越”的打击犯罪能力。


很快,身后的人走到德拉科面前。


与德拉科想象的凶神恶煞不同,绑匪是一个窘迫的矮胖中年男人,满面通红,有一种不健康的肥胖,他穿着破烂,精神萎缩,一双脏兮兮的肥手无处安放,耷拉在油桶般粗的腰侧,望着面前的德拉科不知所措——一个被贫穷和生活磨灭得毫无斗志的衰仔。


如果见到绑匪前,德拉科心中还有几分面对未知的原始恐惧,那么见到绑匪其人之后,连脊椎都放松下来。


这样的人,顶多要钱。


而德拉科。


穷得只剩钱。


这种案子,甚至不需要哈利的傲罗队出面。


于是德拉科悬着的心完全回到了身体里,仰头不慌不忙地打量四下的布置。


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大一小两床被褥,除他身下的破椅子外,唯一的家具是满是刻痕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烂桌子,桌子上是一个廉价的电热水壶,镀层掉了一半,旁边透明的玻璃水杯上有一些洗不掉的黑点,里面的冷水上还飘浮着一些细小的水垢。


这环境的贫穷程度看得德拉科直皱眉,开始在心中思量对方索要的金额——这对应他回到庄园所需的时间。


忽然,他看到烂桌子上翘起的一点长满红锈的铁丝,敏锐的发觉绑住自己双手双脚的或许就是这玩意儿——不仅脏得要死,还满是病菌。


“把我的手脚松开!”德拉科扬起脸,像这几年对待公司的下属一样,习惯性地发号示令,即便被束缚住手脚,仰视对方,声音里也全是高傲的上位者姿态。


这声音很好地把绑匪镇住了,男人不假思索地就要解开束缚德拉科手脚的铁丝,解开一只腿他才反应出来不对。


“不对!是我绑架你!”


说着他掏出一根似乎被老鼠啃过的烂木棍——似乎是一枚魔杖,思索好一会儿——可能是担心被魔法部查到,又放下去,举起脏兮兮的拳头就向德拉科打来。


可这点威力实在对德拉科起不到半点威慑,他早就在战时见过更可怕的东西。更何况他的拳头甚至看起来没有哈利的手有力,仅仅是因为这个拳头脏,德拉科闪躲一下。


“你打,我全身都有保险,你打就只是帮我更有钱。”


德拉科并不在意,翘起解开的一只腿,游刃有余地用语言止住了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绑匪闻言直接怔住,手上的拳头捏紧到发白又咬着牙放下。


德拉科勾起一抹浅笑,像逗老鼠一样戏谑地问:

“你可以猜猜,我什么部位保险最贵?”


绑匪无措地打量着德拉科扬起的,英俊帅气完全可以说是漂亮的脸,吞吞吐吐地回答:

“脸?”


德拉科被他疑惑不安的神色逗得发笑,又为他的答案直接笑出了声。


“那是第二,第一是头发。”


而从绑匪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的样子,德拉科看得出来,头发甚至没有在这个眼前人的考虑范围内。


被娱乐到的他心情大好,嗪着轻笑满不在乎地切回正题:

“说吧,多少钱?”


虽然如此问,但德拉科完全有无论他说出什么数额都能给得起的信心,至于他能拿到多少,取决于德拉科,不取决于绑匪。


他心中暗自比较,伏地魔当时抓哈利的金额是一千万金加隆,自己或许能要两千万,这不是笔小数目,古灵阁大概需要筹措一天。


但他的算盘很快被绑匪打断。


“一百万金加隆!”


绑匪说得笃定,抖动着胡子拉碴的肉脸,看起来颇具几分软答答的刚硬。


德拉科闻言却不乐意了,狠狠瞪着对方:“我才值一百万?!”


哈利都值一千万!


我居然才值一百万!


谁料绑匪根本不敢面对他的瞪视,只是缩着身体低头嘟囔:

“多了我也用不着,我女儿生病下周手术,手术和康复加起来一百万差不多就可以,用不了那么多。再说,以后有钱我还想还的,借多了我还不起……”


德拉科闻言一愣,看着对面的绑匪眼中多了几分情绪,好一会儿才沉声开口:

“好吧,那就一百万。”


“那我联系谁?你爸妈?”


这实在不是一个高明的绑匪。


此话一出,德拉科已经有让他一分都拿不到的信心。


“众所周知我爸妈两年前就去世了。”德拉科挑了挑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


虽然卢修斯和纳西莎现今正在中国天天游山玩水,但没事儿,他们在英国魔法部的法律里就是死了。他笃定绑匪对此一无所知。


这句话很轻易地让绑匪产生了愧疚之情,他轻声抱歉,然后老实发问:

“那联系你朋友?”


“呵,这位先生,我是一个商人。”德拉科平静地微笑嘲讽。


“然后?”

对面的绑匪一脸迷惑,显然并不懂德拉科的言外之意。


“阴险狡诈,唯利是图的商人。你没听说过吗?威尔特郡吸血鬼,德拉科·马尔福?”德拉科自嘲地笑笑,似乎对这个称呼颇为满意。


“听过,但那和你的朋友有什么关系?”


“商人有什么朋友?就算以前有,现在也没了。都是利益的伙伴。你找我的朋友说我被你绑架了,他们估计要你当场撕票。”说完又补充一句,“当然也有可能是暂时封锁消息,然后疯狂做空我的公司。总之,他们不会为我花一个铜纳特。”


绑匪肉乎乎的脸上满是朴素的震惊,显然这超出他对朋友的认知,看着德拉科的目光也更加同情。


德拉科冷笑一声,状若好心地为他提供建议:“你找他们不如找我还没付尾款的公司。”

“那你对哪个公司还拖欠尾款?”


“那没有。”德拉科笑得满脸得意,颇为骄傲,“马尔福从不欠债,从不拖欠尾款。”


这句话无疑让绑匪震惊,似乎打破了什么血腥资本家食死徒对普罗大众敲骨吸髓的刻板印象。


但很快绑匪回过神来,开始在房间里焦急地来回踱步,“那我应该找谁……”


这时德拉科露出了游刃有余的笑容,开始对着绑匪循循善诱。


“我想起来了,有个人欠我一笔债,刚好一百万。这样,你可以联系他,写封信寄到格里莫广场12号。”


绑匪不疑有他,闻言在半地下室里翻翻找找,终于在一个破书包里找到了能用的纸笔。


刚准备动笔又疑惑发问:“格里莫广场有12号?我怎么记得格里莫广场只有11和13号啊?”


提到这个人,德拉科像换了个人一样,湛蓝的眼中溢出愉快的神采。


“你别管,你寄就是。你就写……”


“你是个懦弱的乌龟!是个没脑子的格兰芬多巨怪!芨芨草的宿主!鲁莽的魁地奇蠢货……”


德拉科洋洋洒洒骂了对方数百词,中间不带一点停顿,听起来幼稚极了。从某种层面上,像个中学生在和恋爱对象吵架。


绑匪的手几乎跟不上趟儿,越写越皱眉,终于忍不住发问:

“他是你的仇人?”


德拉科将身体后仰坐得舒服一点,老木椅子吱吱呀呀的响声在现在德拉科的耳朵里也没有那么让人烦躁。


或许是想到了对方,他放下那标准的、极富商业自信的苍白假笑,舒缓眉眼,取而代之的是噙在嘴角的一抹带着信任和偏爱的浅笑,轻声回答:


“是。”


“我们以前上学的时候是死对头。”


“不过你放心,他一看信就会知道是我。我相信他绝对知道。”他的语气听起来笃定得像马尔福集团只涨不赔的股票,“他肯定会把钱给你,你在最后留个金额、时间和送钱地址就行。”


——然后第二天在约定地点被哈利带着傲罗小队逮个正着。


说到这儿,德拉科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漂亮得像只雪白的狐狸。

  

  


绑匪的猫头鹰早就死于战火,不得不通过两个街区外的巫师邮局送信,这用完了他身上仅剩的3个铜纳特。


送完信,他快步地回到小巷尽头的黑暗里,在阴冷的月光下,打开半地下室的门,蹑手蹑脚地坐到德拉科的对面。


德拉科知道他回来,却没有一点反应,他闭目养神,昏暗光下流金般的头发翘起的弧度都没有动过。


查尔斯不敢去看他的脸,低下头,沉默着开口:

“对不起,马尔福先生。这笔钱我会还给你,虽然这肯定会要一段时间,但我一定会还给你。”


绑匪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失败。


更何况他要的那么点儿金加隆,还比不上马尔福集团一天的利润。


但德拉科并不打算改掉自己的打算,在心中盘算明天和哈利重逢时的场景。


但他不回应的后果,就是这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述自己倒霉的生平。


绑匪名叫查尔斯,原本是个魔纹镌刻师,本来生活还算幸福,但在战争时,作为纯血中的麻瓜温和派,家被食死徒炸毁,怀孕的妻子因此早产去世,留下多病的女儿。在战后又因为是纯血被排斥,找不到工作,带着年幼的女儿打着几份零工度日……


说得上悲惨,但讲述者并没有什么自怨自艾的意味,让德拉科只觉得啰嗦,还不算刺耳。


言语间可以听出来,查尔斯本性不坏,也知道马尔福算不上坏,但他已经走投无路,不得不干这样的事。


德拉科仍旧闭着眼假寐,紧抿着唇没有回应。


很快,查尔斯没有话说了,房间中传来一点并不安稳的巨大鼾声,大概一刻钟,鼾声停了,接着是门打开关上的声音。不知道是去医院,还是去干什么零工,总之查尔斯消失在黑暗里。

  


  

  

下午3点,查尔斯提着扫帚在奥卡尔街逡巡。

大街向东走第三个长椅,就是信上约定放钱的地点。


他本来就是这里的清洁工人,打扫长椅并不会引人怀疑。


但整一个下午,四个小时,没有任何一个人来。


除了对女儿病情的担忧外,查尔斯又一次想起昨天德拉科让他写的信。


“乌龟”、“格兰芬多巨怪”、“魁地奇蠢货”……能让一个成年人说出这样幼稚的话,德拉科应该很信任他吧?


查尔斯突然就对德拉科产生了一点真诚且深刻的怜悯。


当天夜晚,查尔斯回到了半地下室。


沉默着坐下,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要不,你换个人吧?他好像不在家……”


“什么?”


“他没有替你交赎金。”


德拉科听到这句话明显变了表情,再也没有昨天晚上的游刃有余,他横起眉毛,表情生动得像只捕食中的蛇鹫,终于像一个活生生的人,高声反问:


“他没来?他居然敢没来!”


“没来。”


“好你个蠢货波特!”德拉科翘着的腿都气得放下来,俊秀的脸直接板起来,冷声对着绑匪发号施令,“那你再写一封!”


查尔斯眼中的同情更甚,但为他语气中的笃定和自信,仍然拿来了纸笔。


“你就写,去死吧蠢蛋波特!你他妈一辈子别想和其他人结婚!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某个熟悉的姓氏,让绑匪眉头一皱,但很快被后面的内容转移了注意力。


“你们真的是死对头?我怎么看着这么不对呢?”


“你别管,继续写!他敢不救我!我要骂死他!”


德拉科幼稚的样子像个未成年的学生,涨红了脸在和空气中未知的影子争论。


查尔斯对他口中的人有一点好奇。


可第二封信寄出去,第二天仍然没有动静。


晚上回到半地下室,查尔斯为德拉科端来食物,德拉科却气得一口都吃不下。


“他当真没来送钱?!”


“没有,”查尔斯缓慢地摇了摇头,望向德拉科的目光透露出难掩的怜悯,劝说道,“你还要给他寄信吗?说不定他真的没在家,换个人吧?”


“他不在家?!他巴不得天天在家躲着我!”


德拉科气鼓鼓抱着双臂,苍白俊俏的脸被愤怒的血液填成绯色。


“再写一封!”德拉科原本翘着的二郎腿直接狠狠跺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回道,“你就写,波特!我恨死他了!让他去死!”


但这次,查尔斯有了自己的打算。除了绑架信之外,他写了另外一封信,一同寄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

  

  


  

当晚,哈利终于回到了阔别3日的格里莫广场12号,还未来得及享受破获大案后安逸的闲暇就被猫头鹰“咚咚咚”敲击玻璃的声音吵醒梦境。


哈利叼着半张吐司将剩下半张投喂给给猫头鹰邮递员,取下信件。


一共是四封信件,没有标明回寄地址,也没有合适的称谓。他随意打开一封。


“尊敬的先生”,开头语娟秀的字体就可以看出寄信人不属于哈利的任何一位朋友。


接下来就是一句句咒骂,“你是个懦弱的乌龟!是个没脑子的格兰芬多巨怪!芨芨草的宿主!鲁莽的魁地奇蠢货……”


即便字迹不同,一看到这些熟悉的称呼,哈利就知道是谁了,不自觉笑出了声,狠狠咬下一口吐司,捧着信坐到沙发上津津有味读起来。

可在这一些咒骂之后,最后一段话,陡然变了风格。


“先生你好,非常抱歉,我绑架了你的朋友,德拉科·马尔福,如果你想要他平安回家,请在明天下午3点将你欠马尔福先生的一百万金加隆用箱子装起来放在奥卡尔街向东第三个长椅下然后离开。拿到钱后我会送马尔福先生回家。非常感谢你,先生。”


哈利看得眉头一皱,在看信件落款“2006年12月14日”,也就是前天,脸色刷得变白。


急忙打开第二封信。


照例开头是德拉科的亲切问候,“去死吧蠢蛋波特!你他妈一辈子别想和其他人结婚!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次哈利笑不出来,德拉科的话下依旧是绑匪不变的地点信息,时间更近一天。


第三封,德拉科的问候,已经变成了“波特!我恨死你了!你去死!”,落款就是今天!


三封信似乎传达了什么,但哈利来不及思索,紧接着打开了第四封。


第四封开头已经没有德拉科的问候,明显这封信只来自绑匪。


“尊敬的先生:

你好!

我并不了解你和马尔福先生的关系。他说你是他的死对头,但我不这样认为。

虽然外界看来他是个阴险狡诈的商人,什么‘威尔特郡吸血鬼’,但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可怜的人。

我的生活贫苦,但好歹有女儿相伴。我猜测他少年时或许是天真的,被父母娇惯的孩子,但他年少失去父母,一人支持家业,不得不变成现在这种生人勿近的模样。没有父母,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

你可能不信,当我问他联系什么人来救他时,他唯一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也一直是你。他每次提到你都像换了一个人,从商场上的浪子变成一个幼稚的孩子。我劝过他换一个人,但他只给你写信。

你和他的关系,我并不清楚,是合作的商人还是竞争对手,实在都无所谓。但先生,我希望你知道,你是他联系的唯一一个人,也就是说,你是他唯一信任的人。

虽然从他的信上,总是对你恶语相向,但我认为,这似乎是你们专属的默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他见死不救,或许你真的不在家,或者有其他事,但我认为你不应该忽视他的真心。

平心而论,我认为你们的关系早就超过了朋友,我希望你救他,不是出于绑匪的立场,而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

从过来人的角度,我希望你珍惜眼前人。

你的

绑匪”


哈利看完信后,怔忡良久。

  

  


  

次日的下午3点,奥卡尔大街终于来了一个黑发男人,男人提着一个手提箱,坐在向东第三个长椅上,低垂着头,迟迟没有动静。


查尔斯提着扫帚走上前,“先生,你在等什么人吗?”


男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查尔斯一辈子忘不掉的脸。


他长相帅气,墨绿色的眼睛搭配好看的眉鼻,一头黑发虽然看起来乱但颇具几分潇洒,额角上是标志性的闪电型伤疤。


哈利·波特!


现今的傲罗指挥部部长!


查尔斯惊得身体无法动弹,瞳孔颤抖着与他对视。


不经对视三秒,经验老道的傲罗指挥部部长就确定了凶手。


但他并没有着急抓人,开口先是辩驳。


“你有一件事说错了,绑匪先生。”


“他有爱人。”


还未等绑匪逃离现场,就直接被四面八方的傲罗团团围住。

  

  

  

2006年12月25日,圣诞节,查尔斯先生和他的女儿收到一份新年礼物,来自公司高层马尔福先生的婚礼请柬。

  

  

ps:超级感谢小鸟居太太的意见

在考虑要不要扩写,因为本来之前就有个威尔特郡绑架案的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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